我和我那受傷的好朋友
我到醫院探望因為在大陸滑雪而造成脊椎受傷的好朋友,他本身是醫生,對於自己的傷勢,他自己比我們清楚得多。固然完全復原有非常大的難度,但是他選擇堅持去相信仍然存在著機會與希望。我空手去探病,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和他聊天,我問他,這幾天身體情況怎麼樣, 『從昨天開始,我能夠在床邊坐大概十五分鐘了,』他說。 『接下來呢?』 『我每天會用裝了水的水瓶作舉重來訓練上半身的肌力,也利用呼吸練習器,希望能讓肺活量回復到接近正常人的水準。』 『復健或物理治療呢?』 『每一天上午我太太會協助我往復彎屈雙腿,用這種類似爬樓梯的姿勢活動雙腳。』 『大概多久有可能出院回到家呢?』 『我想,住院至少半年吧?這半年裡應該會在醫院裡一方面繼續作復健,也開始學習一些未來在生活上如何自理的技能。』 剛開始,我們就這麼聊著從他受傷開始到回到台灣的過程,我刻意的不去談我和他過往許多的回憶,跑馬拉松,爬山,我想這些話題或許對現在的他有不少刺激吧。 『我還在北京時有看到你的信』,他說。 那個時候他還留在北京的醫院裡作初步的檢查,我寫了封信託從台北過去探望他的姐妹帶過去,我在信裡對他說,在去年的ING馬拉松結束後就非常想念他,因為跑完那場賽事,讓我想起在過去的這五六年,幾乎每場參加過的半馬或全馬,我們都並肩完成。 『其實我心裡有一點難過.....能運動真好』。說完,他流下眼淚來。 我握住他的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了片刻,我說, 『既然發生了,也只能勇敢走下去了』。 這句話很笨,也很空洞,我們都沒有順著它繼續講些什麼。 『我相信是神保守了我的生命』,他另外起了個話題。 『當我在滑雪場跌倒往下滑時,先是身體的正面被接擊到,我的肋骨斷了三根,接著我的身體翻轉過來,用背面撞到滑雪道旁的鐵欄杆,我的脊椎就是這樣受傷的。但如果不是這樣,有可能當場就會因為大量的內出血而喪命。』 臨睡前,我們握著手一起禱告。我祈求神能在他身上施展祂大能的醫治的手,他則更鉅細靡遺地祈求神修補他受損的神經,讓從大腦發出的對下肢的指令能找著正確的道路傳導到信息該到的地方去。他相信身體既然是神的殿,只要神願意施令,他的身體當然會重新聽從神的命令。 九點整,到了他該睡的時候了。我幫他翻好身,保持在側睡的姿勢。為了不會影響他的睡眠,我搬了把椅子坐在燈還亮著的走廊上,翻著聖經,想找著可以解釋這一些的一句話。因為我很有弄清楚,我該如何看待這件事的發生。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