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青年的誕生與隕落

我們駕車從南橫的山上下來
經過一座小鎮
弟兄J忙著找文具店買明信片要寫給在台北的一位姐妹
他在幾番沉吟下把卡片寫完
然後和我們分享他的大作:

Dear xx:

我在思考 ...
什麼樣的訊息
值得從千里之外透過郵簡捎來給妳 ?

我想...
應該是感謝吧 !
.....................
.....................

第一個念頭
"這不是J, 至少不是我所認識的J !"
曾幾何時
講話總是雲山霧罩,讓人摸不著頭腦的J居然變成這等的文藝青年了 ?
愛情的力量的確是大的

我回想起婚前的自己
很想知道當時的我又是怎樣的光景?
記得老婆有一個珍愛的紙盒
把我們在戀愛時期所有我寫給她卡片都保存在其中
我想我應該可以從當年留下的文字裡略窺過往的風貌

有一封寫於２００１年５月的信
摘錄一段給大家瞧瞧：

昨天晚上躺在床上看著和妳的合照
心裡在想自己會怎麼樣地好好愛妳
想著想著
突然明白了許多

依賴也好,深愛也好，常常互相思念也好
這些是動力,是決心
但不是方法或方向

因為有了動力
所以我們願意在一起
把彼此視為生命中的朋友及依靠

.......


不得了, 不得了
原來我當年也會寫出這樣的東西來
鐵證如山
也容不得我狡賴

其實人在窮盡一己之力試著要用文字表達內心澎湃的感情時
這個世界上就多了一個新的文藝青年出來
即使用詞遣字扭捏了點
識得其中滋味的人看的郤是蘊藏其中的用心

現在我和老婆的對話
多半是和家庭事務有關的商議和討論
兩相比較之下
心裡開始有種感受
它似乎是一種對弟兄Ｊ所擁有的真性情的羨慕
又有點像是一種體會到自己彷彿失去了什麼的惋惜
"他必興旺,我必衰微"
有新的文藝青年誕生
也有過往的文藝青年隕落